2024年4月25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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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美乡村医生刘玉柱

发布时间:2018-05-06  作者:韩玉清 摄 白金萍 文  来源:中国摄影报

说他平凡,他却在鄂温克猎民中有口皆碑,是鄂温克猎民的贴心人;说他不平凡,他却朴素平常,在人群中毫不显眼。

他就是内蒙古呼伦贝尔市根河市敖鲁古雅鄂温克族乡的医生刘玉柱。

刘玉柱是土生土长的敖乡人。虽然是汉族,但却和敖乡的猎民结下了深厚的感情。猎民们的事就是他家的事,无论谁、什么时候找到他,他都全力以赴。他像一个士兵一样,每天急救箱不离身,随时做好准备,奔赴战场。

记不清多少个日子,他顶着风霜雨雪去猎民家里打针送药,记不清多少个夜晚他披星戴月在深山密林中抢救危难的患者,敖乡的每一条小路上留下了他的足迹,每一个鄂温克人心里都铭记着他的恩情。他总说这是作为一名党员应该做的,这是一名医生应该做的。大家都说刘医生医术高,心眼好,没架子。的确,不管是猎民孤儿、年迈的老人,无论达官显贵、普通群众,他都一视同仁,总是随叫随到,不辞劳苦,从无怨言。

那时候,敖乡的夜格外静,没有车水马龙的喧嚣,没有城市里的人来人往。只有贝尔茨河水奔腾流淌,发出汩汩的声音。敖乡的夜空那么辽远,只有夜空中明亮的星星不知疲倦的眨着眼睛。当年,敖乡人都知道刘医生家住的房子是白墙,铁皮门也是白色的。干净亮堂,远远的就能认出他家的房子。有的猎民受伤了,到家里找刘大夫;更多的时候,患者深夜打来电话,那急促的电话铃声在深夜格外刺耳。惊醒了刘大夫,也惊醒了襁褓中的婴儿。没办法,他妻子心疼丈夫孩子,有几次偷偷拔掉电话线,可是伤者打不进电话就咚咚咚砸门,听到砸门声,狗叫声,刘医生习惯性地爬起来拎着药箱出诊。

玛丽亚·索老人的猎民点建在了距离阿龙山镇区70多公里的山上。老人常年待在山上,她喜欢每天对着连绵不断的大山和一浪高过一浪的绿色林海,她喜欢看着驯鹿嬉戏玩耍、休憩觅食,她喜欢听山里的山泉鸟鸣,她热爱山里的纯净,即使生病了也不愿意下山。有一次,她患急性胆囊炎疼得厉害,家人劝说不了,可她就是不下山看病。没办法,她家里人来找刘玉柱,刘医生就带着助手到山上的猎民点去为老人治病。去的时候还好,回来时山上的桃花水下来了,来时的路上全是水,不知深浅,202吉普车不敢走了,停在原地车轱辘又被冻住了,只得又返回山上猎民点。猎民点的生活艰苦,给养有限,老人的女儿拿出了储藏的鹿肉干,自己舍不得吃,都留给了刘医生他们。老人好一点了,还要亲自给他们打列巴。这样在山上被困了一星期。桃花水撤了才下山。

还有一次,在满归的一个猎民点,有人捎信来说有鄂温克猎民遭遇黑熊伤势严重,他安排好手头的工作就又出发了。猎民点上根深林密,无法用担架,刘医生给患者简单处置好后就小心翼翼的往外背。猎民扎点多数在简易道里面,距离公路有几公里或者更远。吉普车都进不去,只能大家轮流着往外背,刘玉柱此时不光是医生,更是猎民的家人,和大家轮流背着受伤的猎民下山救治。

有时候没有车,为了上山就在公路上或卡站堵运材车。赶上冬天就更遭罪了。老敖乡的雪真厚啊,公路上,只有两条深深的车辙印,两旁全是厚厚的雪。白茫茫一片。山里人都热情淳朴,乐于助人。只要车里有地方,运材车司机总会把堵车的人请进温暖的驾驶楼,顺便拉一程。

猎民点附近也常常驻扎小工队,采伐队,有时遇到迷路的林业工人,猎民总是请他们到猎民点吃自己晾晒的肉干、奶茶和烤列巴,猎民长期在山林中放养驯鹿,这些食物热量高还能长时间保存。修整后再帮他们返回驻地。林业工人也敬重猎民们,从不下套祸害驯鹿。有时候还会救助受伤的驯鹿。

刘玉柱是1995年从齐齐哈尔市医学院临床医疗系毕业分配到敖乡卫生院工作的。刚来时检查发现这部分的鄂温克人中有20多人感染肺结核,其中有一半是学生。那时,治疗结核病是全乡的一件大事,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斗。医院的大夫和学校老师共同负责每天给患病学生按时发药,看着学生吃完药才上课。由于那时候猎民的生活方式以放养驯鹿和狩猎为主,长期生活在山林中,寒冷潮湿,居住环境简陋,长期营养不良,免疫力降低,有的发生感冒长期未治愈,慢慢发展为了肺结核。传染源又很难控制。定居之前,鄂温克人猎民中因患肺结核去世的就有40多人,有的人一咳血,来不及救治就不行了。1963年,猎民从原始森林中走出来,过上了定居的生活,政府为猎民建家园、建医院、建学校。一段时间内,肺结核病得到了很好的治疗和控制。

敖云塔娜当时病情比较严重,一侧肺子没有了。身体虚弱,不能行走,每天卧床在家,甚至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。她家住敖乡大泡子后面。那是敖乡最远最偏的地界了。刘医生每天背着药箱去她家给她打针输液,一天两趟,整整为她治疗了八个月。那时家家都不富裕,塔娜家更是穷的叮当响,刘玉柱知道这个病药物有副作用,还需要加强营养,增强抵抗力,就偷偷的从家里拿鸡蛋、白糖给她,有一次把老妈新熬的一罐子猪油给拿走了。每次提起这事,塔娜都激动不已,说她的命是刘医生救回来的。

剑克原来经常酗酒,常常拎个酒瓶在大街上晃荡,后来也患了肺结核,直到走不了路了,才找刘医生。刘医生每天去他家打针,六个月从未间断,直到他好利索。他听刘医生的话戒了酒,也学会了爱惜自己的身体,现在在外地打工,生活得不错。

敖乡谁有个头疼脑热,大病小情的都愿意找刘玉柱,总能药到病除。敖乡的孩子初中毕业了有的就不念书了,他就做人家工作,帮助联系和推荐卫校,让猎民孩子学一技之长。有的猎民孩子现在成了优秀的医生护士,像刘医生一样救死扶伤。

多年来,刘玉柱一直致力于结核病的防治工作,在当地党委政府的协调帮助下,多次请来内蒙古农牧大学、林业大学的专家学者们研究提取感染源。均未发现驯鹿身上携带结核菌。这一研究成果也为驯鹿洗清了不白之冤。经过不懈的努力,到2000年左右,结核病在敖乡得到彻底的根治。实现了结核病清零。近年来,猎民生活条件不断改观,健康意识也不断增强,身体素质也越来越好,结核病再也不是地方病。

初春的山野冰雪消融,草木返青,一切充满了生机。猎民点上的春天热闹而忙碌,猎民们忙着接羔、锯茸,仿佛要把积攒了一个冬天的力量全部展现。1999年,凭借精湛的医术和他担任敖乡卫生院院长,更是为了猎民的利益奔走协调。他曾多次联系哈医大四院大专家来敖乡救治。玛丽亚·布老人今年有109岁了,患白内障有七年多看不清东西,直到后来完全失明。由于年纪大,又看不见,老人很少走路了,专家手术治好了眼睛,老人又重见光明,重新站起来了。一起做手术的还有玛丽亚·索、安道、给力士克等四位80多岁的老人。安道老人做完手术重见光明也能走路了。

各级党委政府都深切关怀敖鲁古雅鄂温克猎民的生活,2003年将猎民整体移民搬迁至根河市区三公里处,猎民们搬进了新居,那是每两户一栋、每户面积为80平方米的二层别墅,交通便利,就医便利、入学便利,鄂温克人的生活充满了希望。猎民们的观念也变了,每天忙碌着,开办家庭游、特产店、列巴房、餐饮屋。茶余饭后,猎民漫步在林荫道上,或是在广场上健身,享受现代优质健康的生活。刘玉柱终于可以正常上下班,永远告别了药箱不离身的历史。

他是一名普通的医生,但却用实际行动谱写了鄂汉人民之间团结互助的新诗篇。